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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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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床帳裏傳來喘不上氣般的斷續笑聲, 忙著扔飛鏢的程勿身子一僵, 驀地回頭,看到女瑤手肘撐著床板,長發散在枕上, 肩膀顫抖,一陣狂笑。他一下子羞惱,因他這想偷懶的、運氣差到極致的一面被女瑤看到;又一下子覺得天大的驚喜——女瑤終於醒來了!

女瑤就看呆立在床帳外的程勿臉色一會紅一會白,再一會兒泛青。女瑤笑得自己胸肺疼痛, 努力讓自己停下來。然她開懷,醒過來開心,見到程勿開心,看到程勿還是這麽傻更加開心……她眉眼間蕩著笑, 胸腔血液滾滾而燃, 她覺得她看到他, 疲憊脆弱一掃而空, 她重新活了過來!

女瑤咳嗽著笑:“小、小勿……”

程勿卻不等她話說完,一下子扔下自己手裏的鏢。他驚喜地叫了一聲“啊”, 人就如陣風般一旋,在女瑤面前沖出了門。趴在床上的女瑤一陣驚愕,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沒說, 程勿人就跑了——

他就這麽跑了?!

羞得跑了?!

女瑤愕然二息,門一摔, 看那方才沖出去的少俠重新沖了回來。關上門回來的程勿, 懷裏抱著一個食盒。他飛快勾簾子, 坐在床邊打開食盒,將裏面一碗黃得發黑的藥端給艱難坐起來的女瑤。藥是熱的,氣味極沖,女瑤聞到味,差點再次暈過去。

程勿期待地、雙眸燦然含笑地盯著女瑤。

藥很苦,但是有效啊!

女瑤喉嚨發幹,看到藥碗也沒說話。程勿將藥殷切地遞過來,大氣的女瑤根本不矯情,她眉頭都不皺一下,只運氣穩住自己的手臂力氣,然後就伸手接過了藥碗。程度愕一下後,從食盒第二層端出一盤蜜餞。

程勿紅了臉,望著自己的蜜餞,細心地撚起一枚蜜餞,想讓女瑤就著蜜餞喝藥。他問過白落櫻,也看過話本。他信心滿滿,目中噙著暖笑——別人家的姑娘不都是這樣麽?姑娘怕苦,就一邊吃蜜餞一邊喝藥。他程勿已經是有未婚妻的男人了,他要好好寵愛自己的未婚妻……

然後程勿剛撚起蜜餞,剛往前遞出兩寸,就見女瑤接過了他的藥碗。女瑤神色不變,端起藥碗,就往嘴邊送。

她根本沒看到程勿還有食盒第二層,第二層裏還有一盤蜜餞。

程勿:“……”

沒關系,他喜歡的姑娘就不是普通姑娘,沒意識到蜜餞可以當糖緩一緩嘴裏的苦味也是正常的。

程少俠依然成竹在胸,只是臉略微紅了紅:姑娘自己不懂疼惜自己,身為男人就要學會疼她。話本裏除了寫喝藥吃蜜餞,還寫了用嘴餵啊……女瑤一定能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,體會到他對她的愛意。

程勿手裏捏著的蜜餞拐了個彎,送到了自己嘴裏。他眉目依然帶笑,俯下身,摟住女瑤的肩,眼睛盯住她的唇。他心跳如鼓擂,一點點靠近她……女瑤伸手一推,將程勿湊過來的臉推開,同時將已經喝光了藥的碗向他一展示,示意自己已經喝完了。

女瑤手擋住程勿湊過來的滾燙俊容,聲音沙啞、微帶訝意地開了口:“藥我喝完了,你湊過來幹什麽?”

程勿:“……”

他鼓起腮幫,盯著這藥碗,心不甘情不願地口裏一咬,把蜜餞咬破了。女瑤毫無情趣可言,既不怕苦,也不需要他勸。他的蜜餞還沒送出去呢,女瑤的藥就喝完了。悶悶不樂地把口裏的蜜餞咽下去,女瑤命令他:“端杯茶,我漱下口。”

程勿面無表情地接過藥碗放好,起身去倒水了。

女瑤連喝了三杯茶才緩過來,精力稍微提起來了一些。程勿雖然對她的麻木很不滿,卻依然端茶遞水、摟著她肩照顧她。等女瑤有精神了,蜜餞引起來的氣,程勿也消得差不多了。程少俠重新開口:“女瑤,你昏迷的這段時間……”

女瑤看他一眼,奇怪道:“你怎麽不叫我‘姊姊’了?”

程勿:“……”

他怒道:“我就叫你‘女瑤’!女瑤女瑤女瑤!我幫你做了這麽多事你還有意見?你知道你昏迷的時候,誰幫你應付燕王麽?誰幫你查你魔教弟子的人數麽?誰幫你處理你丟下來的那些事務……”

女瑤慢悠悠:“知道。這些是小白的任務。”

程勿氣得倒仰,一口血差點噴出:“……你你你!你真是朽木不可雕!”完全體會不到他見到她醒來後的快活,體會不到他想討好她、讓她誇他能幹厲害的心情。

女瑤擡目,黑暗眼睛瞳孔微張,涼涼地瞥他:“朽木逼你雕了?”女瑤醒來後短短幾句話,把程勿氣得眼睛一下子紅了。看到少俠溫潤赤紅的眼睛,睫毛顫抖,握緊雙拳忍怒……女瑤才找到了輕松感。真好,程勿還是程勿……哪怕那日,他殺紅了眼,一身血地與她依偎著,眉目冷冽,看著陌生可怕……但是終歸,程勿還是她喜歡的那個程勿。那個,會紅眼紅臉、溫潤良善的少俠。

女瑤放下茶杯,把話題拉回來:“小勿你的任務是……”臉板了起來,她聲音幾多揶揄戲弄,“好好練武了麽?”

程勿再次被噎得說不出話,同時臉色變幻精彩。他俯眼與女瑤對視,疑心女瑤是剛醒時看他在玩轉盤,才故意拿“練武”來激他。女瑤眼裏只有練武,練武成了天下第一,她才會滿意。不然她見到他,總是要問他的武學,她真的特別關心他的武功……

程勿眸子一縮,想到白姑娘哽咽說過的話。女瑤身體好差,即便在小玉樓休養了半年,效果也甚微。更何況來到洛陽後,女瑤又不聽人勸,動手了好多次。白姑娘說女瑤有多在乎他的武功,說她自毀前程已毀得根基難以修覆,她在武學大道上前進的路幾乎被堵死了。她唯一的希望,就是程勿崛起,崛起到足以支撐斬教的地步。

程勿怔怔看懷裏姑娘羸弱清瘦的樣子。她何等虛弱,靠在他肩上,長發也稀疏很多,眉眼清秀中透著死氣,她幽靜的眼睛,在巴掌大的小臉上顯得何等突兀。她不再是強大的、讓他追趕不上的女瑤,她和他的距離,在女瑤一次次病後,被拉得越來越近。

他越來越強,生機勃勃;她越來越弱,死氣纏綿。

程勿忍下心中的澀意和淚意。

他不受女瑤的戲弄,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。握到她手的一瞬間,程勿更加心酸。屋裏燒著爐火,他被熱得後背汗濕,她蓋了好幾層被子,手卻還是這麽涼。她的體質,是真的壞了很多。程勿在女瑤的詫異下,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撥開她,與她十指相扣。

程勿面色沈靜,低下眼睫,溫和而堅定地看著女瑤:“練了。我現在每天都練武,不照顧你的時候,沒人找我問魔教事務的時候,我都在練武。我在融會貫通,在研究《淬陽訣》的日月篇,在研究陶師姊給的註解。有些地方沒懂,但我每天都學,都想,總會懂的。《淬陽訣》還有些遺失的心法,終我一生,我都會自己研究出來的。你也說我是練武天才啊女瑤,你看我短短幾個月,就已經入了門。即使現在對上程淮,我也不懼一戰……女瑤,我在變強。”

女瑤楞楞地看他。

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,少俠的眼睛堅定地望著她,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灼熱的充滿激情的目光。女瑤躲開他視線,窘迫地“唔”了一聲。她被握著的手心出了汗,她開始局促不安。

真是意外……她也有今日。

她居然有被程勿壓著的感覺,太奇怪了。

程勿說:“從今天起,和我在一起,任何戰鬥,你都不要參與了。女瑤,你想殺誰,讓我來;想跟誰打鬥,也讓我來。我需要戰鬥,戰鬥能讓我成長更快。你就好好休息,在旁邊戒護就好……女瑤,等這些結束,我們就可以回落雁山了。”

他一笑,目光微亮:“回到落雁山,你就嫁我,好麽?”

女瑤怔然,被程勿激得躲開的視線重新移回來。她仰頭,看程勿認真的樣子。他專註凝視她,目中情摯。他緊繃著臉,眼中光華跳躍。與她緊握的手,不自禁地顫抖,出了汗漬;他的胸膛心臟狂跳,他的肩膀肌骨僵硬……女瑤微微笑起來,若有所思。

程勿怕她矢口否認。

怕她那日在皇家園林的說辭,只是為了穩住他。

她對感情很不自在,不喜歡這種太過灼熱、刺激得想要燒毀一切的濃烈情意……同時間,程勿也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孩子,他和她一樣對愛情很陌生。可是很陌生,他又很期待。

女瑤微心酸,她的小勿,初初動情,就遇上她這種冷心冷肺的人……小勿真是命苦。

女瑤深吸口氣,擡手撫上他幾日不見削瘦了些的面孔。少俠膚色冷而白,眼睛漆黑,鼻高唇紅。如今是少俠風采,等再過幾年,他面容更成熟些,氣質更內斂些,那便是溫潤爾雅的公子了。

握她手的力道一重,程勿緊張地看著她。

女瑤道:“以後,要是我有做得不好的,你別生氣,別再和我鬧別扭,一走了之,讓我找不到你。我找不到你,會很慌,很想你……”

程勿驚訝,眉心跳了下。他的眼睛看著她,好像在說:真的麽?你會擔心我?我還以為你冷血無情,根本不在乎我。原來你想我,你想我什麽。他咬了下唇,略微不自在,又略微歡喜。他想要扭扭捏捏,說你不必擔心,我武功很好;他還想說我再不走,再不離開你了;我也很想你……

女瑤貼著他面頰的手向下移,指尖擦過他的唇,放在他頸間。手指感覺著少俠穩定跳動的頸間動脈,女瑤面無表情:“……我真想殺了你。我惱我當初怎麽不殺了你,讓你來挑戰我的感情極限。”

程勿:“……!!!”

這就是你的擔心?!

女瑤:“我居然被你這樣的小孩子栓住,由你在我的忍耐邊緣跳來跳去,來回折騰我。我要是一開始拍死你,就省了多少事。我可以掐死你,捏死你,甚至在落雁山無名宮時,一劍殺了你都是好的……從來沒有人敢質疑我,質疑我的人都滾蛋。從來沒有人敢管我,我師父都不管我。沒有人在我說了不許後,還非要挑釁我。我說東,他就要往西走……”

程勿:“……!!!”

女瑤咬牙切齒:“你走後,我每天都在想怎麽殺了你……”

程勿大氣,騰地站起來:“你!你居然想殺我!你這個壞蛋,混賬……”

女瑤:“看,還有這種樣子。一副受盡委屈、我敢碰你一根汗毛就是我混蛋的樣子。”

程勿:“……”

他大怒又大氣,他氣得說不出話,含情脈脈的告白,結果被女瑤弄得殺氣凜然,如此血腥。他眼睛一下子紅了,他不就是喜歡她麽?她居然覺得他在挑釁她的威望……可是她就是應該為他讓步啊。她就是不可以欺負他,傷他心啊……

程勿肩膀哆嗦,女瑤說的他太生氣了。他想不到自己傷懷想念女瑤的時候,女瑤居然想的是怎麽殺了他。程勿手指顫顫指床榻上的女瑤半天,看她虛弱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暈過去的樣子,程勿實在說不出難聽話,也不忍心氣她。他哆嗦半天,終是氣得……一滴熱淚掉下來。

女瑤無表情:“還很娘,我說得厲害了,你就給我掉眼淚,毫無男子漢氣概。”

程勿:“閉嘴混賬!”

他一把擦掉自己的眼淚,眼前卻還是霧氣濛濛。他強忍著委屈,眼淚在眼中打轉,實在氣得不行了,打又不能打,罵也罵不過。程少俠悲痛欲絕,覺自己一顆心都要摔碎了。他扭頭揮袖,轉身就要走。

卻是手腕一下子被女瑤的大力扯住。

她到底比他強,哪怕傷成這樣,巧勁從後一撲,就將程勿拉得一個趔趄。程勿踉蹌摔向後,女瑤扯著他手腕,他摔坐在床頭。程勿擡頭,女瑤一推,就將他推了下去。程勿又委屈又驚愕,他瞪大眼,看臉色沈沈的女瑤跪在他身上,俯下身,唇貼上了他的唇。

唇齒相挨。

程勿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。

半晌,他聲音抖得沙啞:“起開。你不是想我死,想得要殺了我麽。你還這樣幹什麽?放我走,我就不礙你視線了。”

女瑤反握他手腕,用心地將他雋秀的面孔一看再看。她閉上眼,再睜開眼時,還是看著他。女瑤淡聲:“放你走?程勿,我絕不會放你走的。你死了這顆心吧。一生氣就跑算什麽?再生氣,跟我打就是。”

程勿仰臉看她,他抿著唇不說話。

看女瑤一臉平靜:“程勿,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。”

程勿繃著臉半天,兩人的氣息交纏,他的呼吸被她拂出的芳氣催得紊亂。他的動脈跳動飛快,他忍了半晌,仍是沒忍住。程少俠紅著臉,輕聲:“我也是。”

女瑤:“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。我喜歡一個人的方式,就是保護他,就是什麽都擋在他面前,給他最好的成長環境。我認為武學天下第一才是最好的,我就想讓你當那個第一。我不懂期期艾艾的各種心事,也不知道怎麽讓你更開心。我學了一身好武功,我可以和天下強者為戰,但我不知道怎麽能讓你笑,怎麽讓你每天開心。”

她低頭,散發落在他面頰上,看他臉上肌肉驟縮。

女瑤平靜道:“可是我想讓你開心,讓你每天都過得快活,讓你什麽都不用擔心。我受不了任何人違抗我,但是如果是你,我可以忍耐,可以退一步,可以一退再退。我不會的,不懂的,都可以學著來。我方式也許極端了些,但是程勿……我想,我是真的喜歡你。”

“全心全意、全無保留,我有什麽,都願意給你。”

“我是喜歡你的,是願意和你成親的……所以小勿,別懷疑我的感情。”

她貼著他的面,溫和道:“別再離開我,讓我生氣……好麽?”

程勿呆呆看她——他萬萬想不到女瑤會對他說這樣的話。

萬千熾烈感情如洪如電,從天外狂奔而瀉,沖刷向他。他全身顫抖,戰栗滿滿。那濃烈的感情,那不自信的、那踟躕的、那害怕的……都如風一樣,在空氣中被吹散了。程勿猛地抱緊女瑤,他目中淚水一下子聚起。

千言萬語到口邊。

程勿哽咽道:“……嗯!”

女瑤可從來不哭,她低著眼:“看,又哭。這都哭,你這輩子還能有出息麽?”

程勿:“……”

他歡喜得哽咽,卻又被她說得臉熱。他伸袖子就要擦眼淚,女瑤卻低頭,吮上他的臉。程勿呆滯,淚眼朦朧,傻傻地看身上的姑娘張口,粉紅舌尖伸出,舔了下他臉上的淚點。女瑤閉眼,再睜眼時,慢慢道:“很鹹。”

又一笑:“還有點甜……唔。”

她被身下的少俠抱住,唇被堵上。程勿翻個身,就將她壓在身下,他迫不及待地親她,熱情地吻她。他那激動的情意宣洩出來,他發著抖,將姑娘壓著,手捧著她的臉。他忘了女瑤剛醒來,忘了她身體虛弱,他就是想親她……

門被敲兩下後自動推開,白落櫻聲音歡喜地跳進來:“女瑤!聽說你醒了對不對……啊!”

白落櫻一眼看到床上滾在一起的少年男女,少年完全將姑娘壓在身下,姑娘柔軟的長發拂在少年的袍袖上……白落櫻頓時面紅耳赤,尖叫一聲後捂住臉。床上那兩人一下子跳起,滿面赤紅。白落櫻已經往外退了: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你們繼續、繼續……”

……

女瑤醒了,真是天大的好消息。

程少俠在積極地憧憬籌備他和女瑤的婚事。按他的意思,等回到落雁山,他就要娶女瑤。女瑤雖然覺得跟四大門派鬥,哪有那麽容易回去。但是看程勿那麽高興,她就不反駁,讓他高興著吧。

程勿恨不得到處跟人說他求親成功了啊——是真的成功了!女瑤都醒過來了,也沒有否認。

程勿還用心地照顧女瑤,一日三餐,噓寒問暖,不許她下床,要她好好養身體。她稍微有點用武力的意思,比如想用指風關個門窗,程勿都一臉斥責地看她,直看得女瑤心虛,擡手保證自己什麽也不會做;女瑤就是想下個床倒杯水喝,程勿都要飛沖過去地喊:“別動!我來!你好好養病!”

女瑤外傷不重,受的都是內傷。但程勿的架勢,完全將她當殘廢一樣照顧。

習慣著習慣著,不過三天,女瑤就喜歡上這種全心全意被人照顧的感覺了——好像什麽都不做,連魔教事務都不操心,感覺也挺好的。

而最先知道女瑤教主喜事將近的,是白落櫻。白落櫻喜極而泣——她的女瑤師姊,還有嫁出去的一天!多難得的,斬教的前幾任教主,都沒成過親啊!除了小白的母親跟情沾點邊,生了個女兒,證明教主能生孩子;但是概於魔教教主的壽命向來短,大家都覺得魔教教主可能是活不到成親的那一天……總之,魔教教主一直光棍著。

斬教已經百來年沒辦過喜事了!教主從來不成親……弄得剛入斬教的新教徒,還以為他們教主練的功法有問題,不能近色之類的。

然而那些終究過去了!

女瑤是會成親的!程少俠嘛……不光是男的,還很優秀,關鍵的是女瑤喜歡。

白落櫻自從大戰後心情持續低落,除了在女瑤面前會笑,其他時候臉上都籠著一層黑氣壓。自從得知這個好消息,白落櫻開始積極籌備婚事。和四大門派為敵的事是女瑤考慮的,柔弱如白落櫻,辦婚禮就好了——

於是當晚,張茂就黑著臉出現在了白落櫻面前。白落櫻奇怪看他,看夜神忽然悲憤欲絕:“辦婚事?你要嫁別人?!就因為我們這一點兒事,你就要嫁別人?”

即使還在冷戰,夜神這出類拔萃的理解能力,也讓白落櫻吃驚地瞪大眼:“……”

得多不關心身邊事,才會以為是她要嫁人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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